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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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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祝鞍照在大口大口地吃炸雞。

面衣酥脆,雞肉柔嫩極了,牙齒咬下去沒有遇到半點阻礙。裏面豐沛的水分順著牙齒往下淌,又燙,又香,鮮美得難以言表。

陽光多麽美麗。

夕陽像個腌漬得完美的鹹鴨蛋,呈現出一種叫人胃口大開的紅,天邊的虹光就像從鹹蛋黃裏流出來的紅油,稠糊糊的,透著甜意。

炸雞腿也甜滋滋的。

很奇怪,這家店的炸雞腿祝鞍照吃過很多次,從來沒吃到過像這樣甜的。

他艱難地吞下了口中的雞腿肉,吞得太急,發出清楚的“咕嚕”聲。他又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問邰縉: “該不會這種連鎖店也會為有錢人開發專供口味吧”

邰縉高高地揚起一邊眉梢,這表情很俊,真有些飛挑入鬢的神采飛揚。

可惜祝鞍照根本沒看他。

“沒這回事。”邰縉說,又提醒, “你應該看著我說話。”

祝鞍照啃完一根雞腿,連下頭的那塊脆骨都咬下來,嘎吱嘎吱地嚼。吃完了,他舔手指,舔完手指又舔嘴唇。

邰縉側頭看著祝鞍照,手指輕輕揪了一下袖口就立刻放開。

他抿了一下嘴,眼角微微下撇。

祝鞍照說: “這是我吃過的最甜的雞腿。”

邰縉馬上笑了,眼尾飛揚。

祝鞍照終於轉過頭,正眼看著邰縉。

立在他面前是的一個年輕人,不單純是比他小三歲,而是心還很年輕,神態裏依然殘留著青澀的氣息。笑起來很好看,並不是性。感的那種笑,卻令祝鞍照感到身體火熱。

弟弟當然有瘋狂和暴戾的一面,但那不是弟弟的本性——那是激烈的時刻會被激發出來的一面。

很多人都有這樣的一面,真的。不然怎麽會有罪犯和那些人相比,弟弟其實很溫和。

和他相比,弟弟很溫和。

“我沒想到你還會再來找我。”祝鞍照說,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 “我以為你會……更害怕一點,至少帶幾個保鏢。”

“你不怕我。”邰縉說得輕松, “我也不怕你。”

祝鞍照沒說話。他打開裝飲料的袋子,塑料袋被解開時窸窸窣窣地響,撓得人耳朵發癢。

打開後祝鞍照看了一眼裏面,笑了。

他把可樂拿出來,插上吸管遞給邰縉,然後打開塑料蓋,直接對著敞口的杯沿喝,幾大口就喝了一半。

邰縉盯著他,慢慢叼住吸管,喝了一口。

“你還知道我不喝碳酸飲料啊。”祝鞍照說。

邰縉回答得不怎麽委婉: “你的支出會在登錄賬號上同步。從來沒見過你買碳酸飲料。總是果汁。或者豆漿,如果是早上的話。”

“我聽說你去找人就是要睡的。”祝鞍照說, “吃完炸雞再睡弟弟,這是不是有點不合適你不嫌有味兒”

“闕榮說的吧。他真該閉嘴。”邰縉沒好氣地說, “他一般不會做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除非想使壞……”

邰縉忽然明白過來,而且十分肯定: “他想撬我墻角。”

說是這麽說,他看起來並不意外,也不生氣。

“他是跟我說他有這個打算,但我總有點感覺其實他不是對我有意思,而是對‘你喜歡’的我有意思。”祝鞍照說, “換句話說就是對你有意思。”

邰縉不假思索: “闕榮對我來說太老了。而且我們撞號了。而且他更可能對我們之間的狀態感興趣,而不是對我們感興趣。他有個很惡毒的愛好,就是拆散恩愛的情人。你別看他口口聲聲地在說追求真愛,實際上他碰到恩愛情侶的第一反應就是試一試有沒有辦法拆散他們,看看到底是不是真愛。”

“神經病啊他。”祝鞍照說。

邰縉冷笑了一聲: “我也這麽認為。”

“我是說我們倆不是情人。”祝鞍照說, “也不恩愛。”

“我們可以是情人。”邰縉輕描淡寫地說,他擡手理了理領口, “也可以恩愛。”

場面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祝鞍照微微歪過頭,打量著邰縉。他的眼神像是野獸在研究獵物,試圖找到對方的弱點,想知道怎樣才能一擊必殺。

他的視線最終停留在邰縉的喉嚨上。

邰縉繃緊了身體,咬住牙齒,頸側的血管微微鼓動起來,暴。露出很醒目的青色筋脈。祝鞍照頓時被吸引過去,眼神更專註了,情不自禁地又開始舔嘴唇。

他的嘴唇殷紅,舌頭鮮艷,像是在舔。舐血跡。

邰縉被盯得釘在原地無法動彈。他的心跳加速了,額角崩出青筋,空咽了一下,喉結滾動。

“我可以嗅到你的恐懼。”祝鞍照低聲說,近乎耳語, “不是開玩笑的,弟弟,我能聞到。我能從你的表情裏看出來,我也能從你的瞳孔裏看出來。”

這一幕令他恍惚。仿佛回到了末世。

有時他會想可能並不是末世將他變成了爛人,野獸。也許他天生就是這樣,末世只是解開了那道枷鎖,讓他看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麽東西。

不是有老話說麽沒資本亂來的人不去亂來,是因為沒資本,而不是因為老實。

邰縉感到目眩神迷。

祝鞍照說這話的時候是多麽美麗,邰縉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美的神態——並非祝鞍照的相貌不美,然而,邰縉不由自主地覺得,祝鞍照的外表對這表情來說過於艷麗張揚了。

他覺得祝鞍照應當更加陰暗,更加晦澀,像是黑豹,比墨更黑,像夜晚一樣深邃,唯獨一雙眼睛猶如黃金。

另外,黑豹叫起來是甜美的喵聲。

在他眼裏祝鞍照就是這樣,像黑豹。極端危險,可是喵喵叫;喵喵叫,又極端危險。

簡直讓他不知道該怎麽喜歡才好。

祝鞍照的眼神往下瞥了一下,好笑地哼了一聲。

“你的褲子太緊身了,”祝鞍照說, “你來見我,還沒打算幹,那就應該穿得寬松些。”

“等等就下去了。”邰縉說。他又松了松領口,扯開它,露出一小塊頸子下的皮膚。

祝鞍照又開始笑。他一邊笑一邊拿出第二個雞腿,大口地啃著,幾乎沒怎麽嚼就咽了下去。他的吃相談不上粗魯不粗魯的,只是純粹的野蠻——嘴張得很大,咬得很用力,咬住後伴隨著甩頭的動作而不是手用力,真就像是野獸在撕咬。

邰縉入迷地看著他吃。因為祝鞍照近乎饑餓的表現,他也感到莫名的饑餓,口舌生津。

“你太漂亮了。”邰縉喃喃地說。

“我其實不長這樣。”祝鞍照回答。

“我知道。”邰縉說,他加重語氣, “你太漂亮了。”

不該這麽漂亮。不該這麽明艷。裏頭有一種微妙的不和諧感,盡管這種不和諧也成了祝鞍照魅力的一部分……

祝鞍照還含著一口肉,卻忽然因為這句話停下動作。

他詫異地看著邰縉,慢慢地嚼了幾下才吞下食物。

懷裏的紙袋忽而變得有些沈甸甸的,祝鞍照記得裏面還有兩個炸雞腿。這份套餐他進店必點,一個人幹掉四個雞腿和兩杯飲料,吃光後隔一兩個小時還會再吃一頓別的。

弟弟肯定知道他一個人就能吃這麽多。

只買了一份就是專門帶來給他吃的。

之前在車上他確實說了想吃炸雞,但這和弟弟趕來時相隔的時間只有一刻鐘多點,弟弟肯定不可能是聽到了他的話才決定帶炸雞腿來。在他說想吃之前,弟弟就猜到他想吃了。

綜合弟弟的一系列表現,祝鞍照得出了確切的結論。

“你喜歡我,是吧。”他說。

邰縉露出有點鄙夷的表情。他毫不掩飾,也一點都不客氣: “祝鞍照,你真蠢。花了這麽久你才看出來我以為你在衣櫃看到那些衣服就明白了。”

“那誰知道,沒碰到你這種的,也許你有錢沒地兒花”

“你的身材尺寸變了。”邰縉冷冷地提醒, “你過去在網上定衣服不是這個尺碼,我選的每一件你穿著都很合身。”

“每一件都是你選的!”祝鞍照說, “你這麽閑”

他媽你這麽閑居然不過來見我,而是給我挑衣服挑禮物我看著像圖這些的人嗎我看著像是不想再跟你睡幾回的樣子嗎

他的眼神一定清楚地表露出了這種情緒,邰縉不自在地轉一下了頭,又迅速轉回來直視祝鞍照。他解釋道: “我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你。總之先送禮物肯定沒有錯。”

“也許我會生氣呢,覺得你把我當‘那種’人,覺得被你用金錢侮辱了。”祝鞍照懶洋洋地說。

袋子裏剩下的兩根雞腿還熱乎乎地散發著香氣,然而他忽然不急著吃了。

反正整個袋子都在他懷裏。反正在場沒人打得過他,不可能被搶走。

“我見過那種人。”邰縉點了點頭, “雖然你很蠢,但你不是那種蠢。”

“……你是真不怕我啊。”祝鞍照上上下下地打量邰縉, “是覺得車裏有行車記錄儀所以我不會動手嗎雖然我是提醒你了監控的事。”

“你沒有提醒我。沒說出口。”邰縉若無其事地說, “只不過,你觀察有沒有監控的動作不能更明顯。而且後面還有人證。至少我的秘書肯定會向著我。”

這感覺很奇妙。你心裏想著要說的話,沒真正說出口,但隱約感覺自己說過。

實際上沒有說,但對方真的“聽”到了。

祝鞍照開始笑了,他是個一貫沒什麽表情的人,可是總因為弟弟的舉動和話語發笑。那是一種看見對方,聽見對方說話就高興的情緒,他自己也不能控制。

前兩次見面他一直忍著。但不知怎麽,祝鞍照感覺弟弟看出來了。

被人看透想法是危險的。這幾乎是一種應激反應,是在生死危機中千錘百煉出的本能。

盡管祝鞍照都不記得自己是否有過因為被看透而受傷的經歷,可能是因為每次受傷後他都確保對方,嗯,總之就是送對方離開末世,臨走前還讓對方好好熱鬧了一下,練了練嗓子,吊吊高音什麽的。

邰縉全神貫註地看著祝鞍照的笑臉。

他的神色幾近於露骨的癡迷了。

“你剛下飛機”祝鞍照說, “我看見手機的定位了。闕榮也說了你出差。”

說起來他都想笑,闕榮還提醒他弟弟可能會在外面跟別人搞上呢。老實說他當時真的非常不爽,既是對闕榮,也是對弟弟。

搞不懂為什麽弟弟還要往他面前湊。

沒好事兒的。也不會有好結果。

“是。還有聚會,”邰縉說, “趙康銳——就是我秘書,喝得爛醉。害得我都沒法放松,得盯著他。還好沒有帶你去,那群人刁鉆得很,你要是脾氣上來打了一群人,會很難圓場。”

“我沒說我會去。”

邰縉說: “我想你在。”

“你想沒用。”

“你管不了我腦子裏想什麽。”

“媽的。”祝鞍照說,他又笑了,覺得莫名其妙的。真是,他們在這邊都扯了些什麽鬼迷日眼的東西啊。

說些瓜兮兮的話,做些瓜兮兮的事,神經得很。

他一仰頭,把手裏的果汁喝光,最後剩了一兩滴,祝鞍照也懶得往嘴裏甩。空杯子攥在手裏,要往邊上扔吧,又感覺很不合適。

吃剩的雞骨頭丟在田裏了。紙杯子又不是雞腿骨。

邰縉慢慢地走過來,反手往車蓋上一撐,坐到了祝鞍照身邊。

“我沒說你可以坐在這。”祝鞍照說。

邰縉沒對這句帶刺的話做任何反駁,而是扭過頭,對祝鞍照微微地笑。夕陽多麽溫暖,暖光像是胭脂一樣動人,邰縉的面孔在紅潤的光團裏煜煜生輝,看得祝鞍照心潮起伏。

他的語氣軟下來了: “你坐吧。本來也是你的車。”

“重要的不是車,是你身邊的位置。”邰縉輕輕地糾正。

祝鞍照哼哼了兩聲,仰頭看著大片的田地。他不認識地裏種的是什麽,但綠色很鮮嫩,嬌艷欲滴。

邰縉又開口,口吻相比解釋,更像是在向祝鞍照道歉: “車可以送給你,但你養不起。也很難出手——整輛車都是定制的,定位系統又和……綁定,”他含糊了一些詞, “要轉車需要一些很麻煩的手續。你像這樣用著就很好,什麽事都沒有。”

“你語氣很怪。”祝鞍照直接地說, “沒必要跟我說這些。”

“我知道你喜歡這輛車。”邰縉的視線追著祝鞍照的視線,和他看著同一個方向,口吻裏依然帶著歉意, “應該送給你的。送禮物,要收到的人喜歡,那才叫禮物。收到不喜歡的東西很煩人。”

他聽起來彬彬有禮,突然就變得很有樣子了。優雅,克制,有點高貴,公子哥兒似的。不怎麽“弟弟”,但又確實是弟弟。

祝鞍照睨了他一眼。

“還說我蠢。你也不聰明嘛。”祝鞍照嘲笑地說, “那是收到的人不喜歡禮物嗎那是不喜歡送禮物的人。”

“我知道你喜歡我,所以會喜歡我送的禮物,不管我送什麽。”

“……你知道”祝鞍照充滿懷疑。他心說我想了好一陣子才搞明白,你怎麽聽起來比我自己還早知道。

邰縉說: “我看到你翻禮物的時候在笑。你笑起來很漂亮。我也聽到你說的話了,雖然你想裝得嘲諷一點,但一點都不像。你的所有情緒都是敞開的,全都寫在臉上。”

祝鞍照心說才怪,我一向沒什麽表情,只是你特別容易猜到我而已。

“當然,”邰縉慢條斯理地說, “我們有點……心有靈犀,這也是一個原因。”

祝鞍照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怎麽辦,弟弟。”他有點抱怨地說, “闕榮挑撥說這麽久不見了你又出差,會在外面瞎玩。我很不舒服。”

“你得知道,”邰縉清清楚楚地說, “我是換得勤,不是同時有好幾個。你還在呢。說到這個話題,明明應該是我更擔心你才對吧祝鞍照,你是什麽清純羞澀的人嗎別告訴我你是騎馬練的。”

“哦,我不是擔心你跟別人睡了。我擔心的是,想到有這種可能的時候,”祝鞍照說,低頭端詳自己的手指, “我有些後悔之前沒有掐緊。”

他舔著嘴唇沖邰縉笑,表情有點遺憾,有點可惜。

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在遺憾和可惜什麽。

邰縉呼吸一滯,後背寒毛直豎。

就是這樣,邰縉想,平緩中突如其來的驚悚。好像對祝鞍照來說這兩者的切換不需要任何前奏,他隨時可以在情意綿綿和殺氣騰騰的氣氛裏自由翻轉,沒有任何預兆。

可是……可是,一只黑豹,將利齒放在你的喉嚨上,遲遲不肯咬下,猶豫中反倒是自己委屈得喉嚨裏咕嚕作響時,又是多麽迷人啊。

令他熱血沸騰,心蕩神馳!

邰縉抓起祝鞍照的手放到喉間,那雙修長的手指立刻調整好了位置,精準地按在血管上,並且毫不疑遲地用力擠壓起來,似乎根本用不著思考,是肌肉告訴祝鞍照該這麽做。

等了有半秒,祝鞍照才後知後覺地放松力道——和他們初見時幾乎一模一樣的反應。

邰縉把手覆在祝鞍照的手背上。他忽然對祝鞍照說: “你當時真該解開綁住我的皮帶的。”

祝鞍照朦朧地凝視他,嘴巴微張。他看上去迷茫極了,困惑得不知如何是好,用眼神請求著邰縉進行下一步。

邰縉傾身過去,吻住那雙嘴唇。

嘗起來是甜甜的果汁的味道。還有他自己喝過的可樂的味道。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倒是沒有雞腿味兒夾在裏頭,是因為祝鞍照基本沒怎麽嚼就咽下去嗎

在接吻上祝鞍照是徹底的被動,他根本不偏頭,鼻尖抵在邰縉的臉上,磕磕碰碰;他也不閉眼睛,眼睫筆挺,偶爾軟綿綿地擦過邰縉的皮膚;他還總想合攏牙齒,不過每次只是合到一半就張開了,並沒有想讓邰縉受傷的意思。

他好像不怎麽喜歡用舌頭,更歡迎對嘴唇的摩擦,舔。舐和輕咬。他也這麽回應邰縉,動作很小。

而且不怎麽情願。盡管他明顯享受親吻。

他的手指卡在邰縉的喉嚨上,挪開了要害,反而放心大膽地用上力氣。雙唇分離時邰縉想他喉嚨上肯定留指印了,可能得穿幾天高領毛衣。還好現在天氣漸冷。

“我比較推薦不用舌頭的那種。”這是祝鞍照的第一句話。

“我感覺到了。你一直想咬下去。”邰縉說, “以你的力氣,我甚至懷疑你曾經咬斷過別人的舌頭。”

祝鞍照眨了一下眼睛。

弟弟不會知道斷面狂湧的熱血猛地嗆到喉嚨裏是什麽感覺的。最糟是的人會條件反射地在這時候吞咽,留在嘴裏的……不,他不會繼續回憶下去。

那絕對是他終身的陰影。

“嗯。”邰縉撫摸著祝鞍照的臉頰,若有所思, “你的表情告訴我這裏面有個故事……我不想知道。你的過去都是你的秘密,我無意探究。”

“我沒想過說出來。”

“看吧。”邰縉低聲笑了, “我們心有靈犀。”

車後,趙康銳放下手機,報時: “他們一共親了十分零二十九秒。”

小萌捂著臉,激動得不停換腳,想說點什麽又怕自己尖叫出來打擾到前面兩人,憋得臉頰通紅。

“我,我才知道光是親親,都可以,都可以親那麽久。”她很小聲,很激動地說,嗓子微微顫抖, “好,好甜啊他們!我的少女心要跳出來了!”

她忽然擔心: “我們這麽看是不是很不禮貌……他們是不是不知道我們在這啊”

“太子肯定知道。”趙康銳想也不想地說, “太子妃就說不好了。不過太子看中的也不是什麽常人,太子妃可能跟太子有同款的目中無人濾鏡。”

“太子和太子妃他們連CP代稱都有了”小萌雙手扯著著雙馬尾,發出喜悅的哀鳴, “噢——噢——我好幸福——”

“……理智點,女士。”趙康銳尷尬地說, “別當面叫他們太子和太子妃,剛才,剛才是我口誤。”

“我懂,別擔心。”小萌冷靜一下了,也跟他解釋, “我平時也不降的。但是我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愛的一對,哇,就是,哇,他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也好,一起坐著也好,親親也好,看起來真的好甜好恩愛哦——你肯定平時經常看到才這麽穩得住!”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太子和太子妃相處。”趙康銳更尷尬了, “我剛才還計時呢。”

小萌聽明白了, “原來是剛開始戀愛!怪不得這麽粘。”這麽讓人臉紅心跳。

趙康銳不是很懂太子和太子妃是怎麽回事,但他跟著太子很長時間了,憑著對太子的解,趙康銳基本敢斷定這倆絕對不是看起來的樣子。

他都不覺得太子和太子妃在戀愛。

可是太子來見太子妃還特地帶了炸雞套餐,這個行為的怪異程度甚至超過太子和太子妃在戀愛,於是他也變得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在戀愛了。

而且他們親了十分多鐘,純親,別的都沒幹。

按太子慣來的風格,不該親幾秒就開始往車裏帶了嗎

怪,太怪了,太子這月多來的一舉一動,處處都透著不同尋常,處處都耐人尋味。

趙康銳收起手機,無奈地說: “別講了,太子和太子妃還只是暧昧關系。”

“祝鞍照也是這麽跟我說的。”小萌晃著肩膀, “暧昧好啊,暧昧最好了,戀愛都不如暧昧好玩,暧昧階段是最激動人心的!”

祝鞍照。趙康銳牢牢記住了發音,具體什麽字往後再探。

“女士,”他壓低聲音, “小聲點兒。”

“叫我小萌好了。”小萌音調驟降, “我剛才說話聲音是不是太大了,他們是不是聽到了”

“沒事。太子聽到了也當沒聽到。”趙康銳平靜如常, “你肯定看過那種爛俗小說,總裁在大庭廣眾之下旁若無人地強吻灰姑娘那種。太子沒那麽弱智,但行為模式和故事裏的一模一樣。他會自己無視我們的。”

“哦!”小萌點頭, “祝鞍照也是這樣。只要是他不想看不想聽的,他就看不見也聽不見。”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趙康銳想。

秘助說,話別講太早,太子妃能不能進門可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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